李一男不在的日子 小牛都遭遇了什么？

搜狐科技 文/丁丁

一份编号为“(2016)粤03刑初58号”案件信息显示，一名被告为“李一男”的人士，3月15日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接受庭审。

同一天，在业界的目光焦点集中在那场一年一度的倒霉品牌秀时，来自财新网的一篇文章称，因涉嫌内幕交易，46岁的李一男当天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审。检方指控称，李一男及其妹妹通过内幕消息，炒股获利700多万元。根据财新记者了解，李一男在庭审期间否认了检方的指控。

在媒体报道了李一男受审的消息后，搜狐科技收到了小牛电动官方通发的一份声明，这份声明称，经过牛电科技了解，目前李一男先生因以往私人案件，正在积极配合司法部门调查与诉讼。

这份声明同时称，李一男先生能够以适当的方式参与公司重大事项的决策和运营，目前牛电科技一切运转正常。

最早传出李一男出事的时间点是在2015年11月底，当时某自媒体发布消息称，因涉嫌内幕交易，李一男被证监会带走调查。

当时搜狐科技向小牛电动求证时，小牛电动内部人士否认了李一男出事的消息。不过，业内人士向搜狐科技表示，当时小牛电动的员工，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李一男本人。更有消息灵通人士向搜狐科技透露，即使是牛电科技联合创始人胡依林，以及市场副总裁张一博等高层，当时也没有李一男的准确消息。

据搜狐科技了解，从2015年6月小牛电动车发布到现在，李一男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小牛电动也遇到了不少问题。

互联网思维受质疑 融资遭遇困难

曾经有段时间，搜狐科技得到消息称，小牛电动的资金链断裂，后继很难发展。

搜狐科技从业内人士了解到的真实情况则显示，小牛电动的资金链其实并没有断裂，小牛电动A轮融到的5000万美元还在分阶段陆续到位。只是受小牛电动商业模式的限制，其在融下一轮方面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

小牛电动车发布后，在业界产生了非常好的口碑，消费者基本处于持币待购的状态。一车难求的形势甚至催生了黄牛加价的情况。根据小牛官方提供的数据，从众筹创下目前额度第一的成绩，到电动车发货，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小牛电动车的销量即突破5万辆。按说在这样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小牛电动的发展应该一帆风顺。

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根据搜狐科技了解到的情况，小牛电动发布的两款车型中，3999元的都市版一直在赔钱；4999的动力版，加上运费及保险之后，勉强保证能不亏损。这样的态势下，小牛工厂生产销售越多，亏损额就越大。

小牛电动的故事在VC面前有点讲不明白了。用互联网思维去做电动车，本身造车卖车无法给企业提供持续发展需要的利润，互联网思维下的所谓“增值”服务，短期内也无法让小牛获得业绩的提升。

重资产无法复制互联网运营模式

电动车的生产与手机等电子产品不一样。目前电动车行业还处于重资产的状态。各家电动车厂商需要自建工厂、培训工人、几乎是全手工作业。不像手机行业那样有众多知名的代工厂和自动生产线。

目前小牛有江苏常州有一家自己的工厂，共计四条生产线。每条产线规划产能约每小时50辆，生产线完全开工后，合计月产约为8－10万辆。

江苏自行车电动车协会理事长陆金龙对搜狐科技表示，小牛电动车上市之后，已经对传统电动车行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会促进整个电动车行业跳跃性的发展。当然，电动车行业更多的压力来自于小牛的营销模式。在国内几大电动车厂商不少单一型号销量都会超过上百万辆的情况下，小牛电动车几万辆的销售量，且几乎辆辆都赔钱的现实，其实并不会对其它电动车厂商产生多大的影响。

要扩大产能，小牛只能以重资产的模式，扩充其工厂及工人数量，通过并购复制的方式来扩大规模，但这种模式也导致资金会压得特别厉害。目前小牛电动车从生产到销售，会先压原材料款。从采购原料到销售回款，即使通过互联网这种先付款或货到付款的方式，一般账期也要50－60天时间。创业型企业受资金等各方面的压力，很难在短期内以重资产模式做扩张。

小牛的新模式尝试

为了能让企业顺利发展，并获得投资方的认可，有利于下一轮融资，小牛电动也进行着多方面的尝试。

2015年11月底，小牛推出了牛油保服务。小牛向第一批4万多名客户免费推出了价值5000万元的保险服务。这项服务可以看做小牛做增值服务的一个重要尝试。新用户在购车时选择这项服务，需要另外交纳300－400元的费用，一定程序上补贴了硬件亏损的空缺。

除此之外，小牛也在线上商城推出围绕电动车的相关配件，为用户提供更多的增值服务。另外，“极光版”小牛电动车也开始涉足个性化服务市场，以试探用户的反应。

当然，这些措施还属于“小打小闹”的范畴。在电动车这个传统市场，要与互联网思维结合并不容易。把“互联网思维”模式玩得炉火纯青的小米，其2013年利润率也只有1.3%（根据小米2014年入股美的时公布的公告数据计算所得），向小米学习的企业，更难找到方向。

没有李一男的小牛会发生什么？

从李一男被曝料接受调查，到消息最终落定，已经可以完全证明，李一男的问题并不是其在小牛期间发生的，跟小牛电动无关。

接近小牛的一位人士对搜狐科技表示，有了李一男，小牛电动肯定会发展得更快更好，毕竟李一男在业界有着广泛的资源可以利用。不过，即使没有李一男的存在，小牛电动也能够正常运营下去，只是少了之前围绕在其周围的一个光环。

一个重要的事实是，小牛电动这个项目，从2015年4月份李一男宣布，到6月1日产品发布这短短不到2个月的时间，正是李一男在业界的影响力，使得这个项目能够快速引爆，获得业界、媒体及发烧友的关注。

根据网上公开的资料，1970年出生的李一男，头上环绕着众多光环。

李一男华中理工大学少年班毕业。1996年加入华为后，两天时间升任华为工程师、半个月升任主任工程师、半年升任中央研究部副总经理、两年被提拔为华为公司总工程师、中央研究部总裁。27岁成为华为副总裁，甚至一度被认为是任正非的接班人。

2000年，李一男成立“港湾网络”，以内部创业的方式从华为离职。根据《中国企业家》的相关报道，当时李一男曾公开表态，将保守公司秘密，维护公司声誉，并愿意签署相关保密协议以及禁业限制协议。港湾网络也会遵守华为关于代理商的管理规定，并遵守相关商业准则诚实经营。

在公司运作过程中，港湾的实际做法则与李一男的承诺背道而驰。据报道，第二年，就有上百号华为研发和市场体系的核心骨干加盟港湾网络。港湾此后也在全面复制华为的产品及管理架构，并通过各种手段大肆从华为挖人，通过一系列正当或不正当的手段，针锋相对地与华为展开正面竞争。直至此后港湾被华为收购。

不过，这样的行为也无法阻挡李一男的发展，港湾被华为收购后，李一男出任着华为经营管理团队之外的“华为副总裁兼首席电信科学家”职务。2008年10月，李一男成为百度CTO。2010年1月，李一男担任12580的CEO，2011年8月，成为金沙江创投合伙人，将专注于无线通信和互联网等领域的投资。

小牛电动创始人之一胡依林2015年曾对搜狐科技表示，李一男的背景，在小牛电动车项目对外宣布及产品众筹阶段，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胡依林此前曾对搜狐科技透露，当时经人介绍找到李一男时，小牛的团队在市场、营销、生产及供应链各个环节都很欠缺，这个团队非常需要一个CEO来搭理运营这个项目。与李一男聊过之后，大家觉得彼此三观一致，李一男也顺理成章成了小牛的CEO。

除了前期联合投资小牛，给小牛拿到第一桶金之外，李一男对小牛而言，只是有一个CEO的头衔，以及在2015年6月1日做了一个形象代言和产品发布而已。这位接近小牛的人士对搜狐科技透露，在日后小牛电动的实际运营、具体日常事务上，李一男其实并没有发挥真正的影响力。反倒是认为自己没有CEO能力的胡依林在没有李一男的日子里，行使着CEO的相关职能。

小牛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针对小牛下一步的运营模式、融资计划等，小牛内部多次进行了探讨和论证。具体的模式，目前仍然还是一个谜，不过方向肯定是要重新审视之前产品及企业定位中存在的问题并尽力规避，以期能有一个更好的“故事”，重新获得资本市场的认可。

小牛电动车新版本预计会在今年4、5月份正式对外发布，届时，在新产品发布会上，有可能会对外界宣布小牛电动的一些新思路。

据搜狐科技了解，小牛即将发布的新产品，在硬件配置上会有所精简，功能方面会提升部分人机交互的体验。最重要的是，在改变配置后，产品的价格会有较大幅度的降低，同时保证一定比例的利润率，以期能够实现企业的良性发展。

其实，在智能硬件创业圈子里，很多企业也都遇到过小牛的问题。不少创业团队没有自己的渠道资源，严重依赖现有的电商平台，想通过“互联网思维”的模式，靠为用户提供“增值服务”来实现企业的快速发展。小牛只是其中的一家厂商。预计2016年，更多的硬件创业企业面对残酷的现实，将不得不面临这样残酷的考验，重新规划企业的未来。